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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杂,不要关

【德哈】八月照相馆

《八月照相馆》
德哈/OOC,慎入。

好几个月之前的短篇。
清水,甜,小虐怡情。








“陪我漫无目的的四处漂流”



德拉科不喜欢照相,从小就不。
把光鲜亮丽的外表印入老旧的黑白相片,藏住人性皮囊下丑陋的内心。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得多,“让时间替我记住你的模样”之类的话也听的人耳朵发烫。

从自转到坠落,多年都不曾有人来救。




这样的观念一直在德拉科的思想里持续着,直到那天他提出———

“仔细想想,我们好像还没有一张合照呢。”
他挠了挠头发,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

“如果你想的话,我———”

“不,德拉科,” 他抬起头,“我只是怕,虽然这很自私,这事过了不久后你也应该拥有新的生活,但是此刻就算是我小小的任性,请不要,不要忘记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知道,”









“我活不长了。”

“瞎说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陪我爱天爱地的四处风流”



那天下午,他带我去了照相馆。

尽量摆出不那么难看的笑容,他偷偷把我拉到角落里给我轻柔一吻:
“开心点儿。”

我篡紧了他的手。



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头发总是微微翘着,如果现在有阳光的话它一定是柔软的棕黄色;他总是很兴奋的样子,不知道是不是装作对周围的一切感兴趣,德拉科想,估计只是这个受人仰仗的救世主给他最后的一点安慰罢了。他抱怨着不希望照片上出现的是一个'德拉科·凶巴巴的·冰山·马尔福',然而事实上两个人心里都清楚,只是为了不让气氛那么难堪,好像突然变得懂事也或许是出自意愿,拖延时间也算是给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的一个宽限吧,总之除非那天真的到来,我恐怕不会再提及。

照相的那个师傅说让我们过两天再来拿,我随口答应就想拉着他走,结果他稳稳站住,我疑问,他把我赶出去让我在外面等,我看见他在纸上涂涂画画的,然后和那师傅说了些什么。
既然他不愿意说,我便不问。


“是我的手心先出汗,波特。”
“其实是我出门前擦了止汗剂。”
我们哈哈大笑起来。

事实上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,这天冷的人鼻子生疼,氧气也就像带着刺似的在身体中进进出出,独留人体内千疮百孔的灵魂。
我揉了揉眼睛,然后把手附在他的双眼前,“小心进沙。”

把他的手强行塞到口袋中并牢牢抓住我才得以安心,不是害怕他会溜掉,只是我怕是他想留,我也没办法抓住他。
这便是人性的弱点,一生都在担惊受怕,一生都在无可奈何。


“不是提醒你要带围巾了吗,” 我皱了皱眉,看着自己一圈一圈地把他的脸围起来。
“你是要把我裹成一只熊吗?我快不能呼吸了。” 他故意把脖子伸的老长,要不是他微张的嘴唇,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小坏蛋有什么意图。

“喂喂,你什么时候学的斯莱特林的狡猾了?” 我拖长腔调,恶狠狠的盯着他。
“你没有听说过吗?爱一个人,不就是会越来越像他吗?” 他突然一本正经道。
我语塞,发现自己不是不懂他,而是我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,可能当我还在后面傻乎乎敲着脑袋说“不会这样发生的”的话,他就已经抱歉着和我说拜拜。

说到底,是我没有那么爱他。





我意识到自己想了太久,伸手把他拉近,这个时候我顾不得太多,所有的解释和想说出口的不得已全部化为一朵雪花,一片羽毛,亦或者是一滴眼泪。

我感觉湿湿的。
要我细细形容这个吻,只能说,难舍难分。
没有所谓的苦尽甘来,如果见面,还是会分开。


“你哭了吗,德拉科?” “没有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还不确定你是否也喜欢气球
路边常常在发的那种”



他摇着我的手臂跳起来,像是津津有味地想要和朋友分享趣事的小朋友,“给一天怀念过去,明天开始,我们好好的过。”


我像是被扼住了喉咙,说不出一句话。


“我要去吃格林太太家的蔓越莓曲奇,嗯…或者试试其他口味儿的,如果蔓越莓口味卖光了的话;还有克里斯的热可可,天哪要不是你不许我出门,我可真是想死他了…”

再一次感到眼睛酸胀,我摇了摇头,仿佛一个字就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,像如释重负般的,“好。”


我牵着他慢悠悠地走在街上,好像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,这会儿快进入冬季,晚秋总是让人听起来就觉得悲伤,似乎所有事都不再来得及一般;这条路我并不熟悉,是哈利很喜欢的安静,我总是抱怨着不想走完这条路后满头都是树叶子,而他总是咧开嘴大笑,然后又替我拿掉它们。

实际上这条街绝不超过八百米,但今天我却觉得,走的太漫长。
我终于明白小说中有一两个世纪漫长的时刻,或许性质相同,只是不同的人,是不一样的心思。
一步,两步。
我的一步走向成熟,他的一步,走向死亡。
好像是约好一样,我们都放慢了脚步,谁也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。

他低头看地上的落叶,我低头看他。
他抬头看我,我转头看别处。
待我回头再看,
他依然在看我。









直到晚上十点钟我才和他晃荡着回家,他仿佛累极了,一头栽在我肩膀上,含糊着要我给他换鞋。
换完后他回了房间,我正准备去放热水,突然非常安静的环境让我有一丝警觉和不安,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巨响。
不知是不是条件反射,我的眼前突然昏花起来,我小声的嘀咕着不会的,不会的,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,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,就像嘶吼一样的,我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。
当我粗鲁的闯进房间的时候他安静地躺在床上,看来是刚要睡着便被我吵醒,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“不好意思。吵到你了?”

“是啊。”
后来我和他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,尽管说到喉咙发疼我也不想停,也不能停,“墙纸你想要什么样的?冷色系?还是暖色系?我觉得…”

“德拉科。”
“是的?”
“我想睡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很长时间的沉默。


“不,不行。”
可能他将要睡着,又因为我的话使劲睁开眼皮。

“?”

“你不可以睡,我还没有和你说完,” 我提高声量想让他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,“求你了,哈利,不要睡,我求求你,”

“我还没有和你开始新的生活,还没有了解你更多一些,还没有…”





我发现他垂下了眼皮。











“我还没有爱够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所有的逆境生长都是无可奈何”



不单单是身边的朋友,连我自己也被所表现出的平静而震惊。
他们都以为我是被打击到了极点,因为我变得不太爱说话,也不理睬别人的关心,但也不算浑浑噩噩,我试图多做一些事情去分担我的注意力,这似乎很有效。

他葬礼后的几天我破天荒地去了那家照相馆,那个师傅一眼便认出了我,他用关切地眼神注视着我让我觉得很别扭。
他让我随他去拿照片,他说我来的太晚因此被埋在了后面,他边翻着边和我说,

“前几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呢?”

“他…有事不在。”


之后我们并无对话,等到他终于从一本厚厚的相册找出来,上面扬起的灰尘让我觉得有些恍惚,是否我的心也被尘封了太久?

他推了推呆楞的我,我接过,短短地瞥了一眼,和我想象的差不多。
那个师傅似乎有点意外,但后来又似肯定地点点头,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谁会又把结痂的伤口翻出来讲呢。

我轻声道谢,准备走出这让我内心压抑的地方,他叫住了我:
“你不想知道他后面写了什么吗?”

“不是不想,是我不能。再见。”








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为自己的洒脱而感到骄傲无比,像在给所有人证明“我绝对不是什么多情的人”,可是一旦我身上带了点他的味道,我也再不能忍受虚伪的面具,我尽量不让手太颤抖。



纸质很好,有些灰,不算老旧,照片上的人也非常开心的样子。
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我翻过来,倒抽一口凉气,一股血腥味瞬间涌上喉咙,上面写着的,正是那个理由:

“让时间替你记住我的模样”


或许是真的因为相处的太久,他总能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,他真是太聪明了,这句话的言下之意,如果你不愿记住我,那么只要有这张相片的存在,你这辈子都别想忘记我。
真是狡猾至极。
直到后来那张相片长眠于箱底,而我也变得开怀,每隔一个月我都会去那条路走走,虽然走完后呆呆地低着头但是再没人帮我拿掉的场景有点尴尬,但为了使骄傲的马尔福不那么难堪,我还是后知后觉般的甩了甩头发。









我再一次张开了双臂,迎着晚秋和风。


我想,

我们始终在一起。

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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